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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8-24 10:36 apal
【1998年夏】(校園三短曲之一)

  對于時間的流逝,在不同的年齡會有不同的體驗。
  隨著年齡的增長,時間會流逝得越來越快。我還記得讀小學二年級的時候,自己曾經天真地認為「畢業」是遙遠到無法想象的事情,而我當時所想的那個「畢業」卻只不過是小學畢業。
  但如今我已經三十歲了。
  對我來說,從二十歲到三十歲這十年,相比起從十歲到二十歲的階段,時間的流逝何止是快了一倍。
  我并不是一個特別喜歡沉浸在回憶中的人,我并不是普魯斯特。
  所以我將要寫的不是似水流年,只是1998年夏。
  
  一生之中,究竟會遇上多少個令你動心的人呢?
  在這個時代,這是個比較無聊的問題。因為,能讓你動心的人實在太多,在各種大小不一的屏幕上隨時都會出現。
  如果將范圍縮窄到現實生活中所遇到的人,那大概才有討論的價值。
  真是這樣嗎?在娛樂場所遇到的人又算不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隨著年齡的增長,很多事情都會變,其中之一,就是心動的程度。
  中學畢業之后,無論遇見的女人有多么美麗,都不能讓我再感受到那種心臟撕裂般的心動。
  可能是因為,當時的我,太自以為聰明,聰明到,其實什么都不懂。
  
  初中一年級,才十三歲,我就喜歡上了教生物的女教師,除了因為她長得漂亮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她衣著暴露。
  初中二年級,我又喜歡上教英語的女教師,除了因為她長得更漂亮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同樣是她衣著暴露。
  其實所謂衣著暴露,無非是偶而露出胸圍吊帶,偶而穿了條輕飄飄的短裙之類。
  但對當時的我來說,那簡直就是引人犯罪。
  而我所犯的罪,也不過是自修的時候故意提問,在老師彎腰解答的同時偷窺她們胸前的春光乍泄;又或者,等老師走過風扇下的時候,裝作撿筆,低頭鬼眼追逐那飄揚的裙下風景。
  是的,那時候的我甚至可以為了追看摩托車后座女人的小內褲而玩命地蹬我的破單車。
  終于第一次見到女性裸體,是通過一部外國記錄片。我還記得那部記錄片名叫《不育的疑惑》,而當時電視上那個裸體的外國女人正在生仔。
  從此之后,我就對孕婦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奇妙興趣。
  
  1998年夏天,正是我由高二升高三那年夏天。八月初,學校組織了補課。說是補課,但與平時正式上學并無太大分別,一樣早上四節,下午三節,晚上還要回校自習。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無需穿校服而已。
  烈日炎炎,高三的課室居然還設在六層高的頂樓。而當時課室里面的消暑設施,就只有可憐的四把吊扇。
  我的體形一向比較瘦,身體自然也談不上有多好,在如此悶熱的環境中上了兩個星期課之后,某日便開始感到一點不適。
  那是下午的第二節課,我實在撐不住,于是向老師示意要去醫務室。
  老師看我臉色不對,便同意了。
  醫務室在一樓,位置上大概算是全校最陰涼的地方。
  我癱坐在醫務室的背椅上,抹了點風油精,便漸漸回復過來。醫務室內只有一個不負責任的女醫生,她見我臉色有所好轉,便溜了出去,也不知去了哪里鬼混。我猜想她去的地方應該可以見到醫務室的門口,因為我來的時候這里也沒人,但只等了一陣她就來了。
  我也懶得理她,閉眼享受難得的清靜陰涼。
  不過清靜了沒多久,又有人進來,那人問:「咦,王醫生呢?」
  我睜眼一看,正是我初二時的英語老師。由于初中和高中都是讀同一間學校,所以不時會見到她。她這時候已經快三十歲了,但在我眼中,她仍然是全校少數幾個漂亮女教師之一。
  我有好幾個月沒遇見她了,那日再見,竟然發現她的肚子微微隆起了,目測怕有四五個月大,而且她還穿了一條寬松的孕婦裙。她原本的瓜子臉也圓潤了不少,似更增添了一絲成熟嫵媚。
  她見我只顧傻傻地望著她,便笑說:「方文生,你又偷懶啦?」
  我委屈地說:「阮老師,我什么時候偷懶了?我是中暑啊。」
  她取笑說:「還狡辯,你以前就經常偷懶,恃著自己那點小聰明隨意胡鬧。我看你啊,肯定又是死性不改。」
  我在初中的時候的確經常這樣沒錯,也難怪她不信,只好無奈轉移話題說:「你要找王醫生嗎?她出去了,你等一會她應該會回來。」
  阮老師「哦」地應了一聲,坐到墻邊的病床上。她看了我一眼,忽然好像有點不好意思地說:「我躺一會。」
  我被她這銷魂一眼閃到了,只癡癡地嗯了一聲。
  她脫了拖鞋,輕輕地在床上仰躺下去。見我不作聲,她大概也覺靜得尷尬,便問我:「你也要補課嗎?今年升高三了?」
  「是啊,阮老師你呢?怎么也來學校了?」
  「我教那班今年升初三,比你們遲一個星期開始補課。」
  「哦。這樣的天氣補課真是要命啊。」
  「是啊,熱死人。」
  我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接下去,于是便陷入一陣沉默。過了一會,我終于想起,便說:「奇怪了,王醫生怎么還不來,她應該見到你來的。」
  阮老師笑說:「她就是因為知道是我,所以不過來。」
  「為什么?」
  「我又沒病沒痛,也不過就是來躺一下,她當然不理我了。」
  「哦,那她在那邊做什么呢?」
  阮老師好笑地搶白:「關你什么事,八卦。」
  我只好又無語了。
  阮老師便說:「不說了,我要睡一會。」然后就轉過身去,背對著我。
  我順著她曲線柔媚的背部望去,只見兩瓣圓圓的股肉高高隆起,尺寸頗為驚人,而裙下伸出的兩截小腿,看來極為光滑,肌膚似乎因為懷孕而顯得非常富有肉感。
  作為一個十七歲的正常男性,在這個不大的空間內與一個散發著濃烈雌性氣息的美少婦獨處,還要望著如此誘惑的背影,我唯一的反應,只能是勃起。
  事隔三年,阮老師又一次惹我犯罪,而這時候的我,卻早已在電腦上觀摩過好幾部成人影片,今非昔比。
  但我所能做的,也不過是一遍又一遍地視奸她的背影罷了。
  聽人說女人的第六感很強,如果有人在后面帶著強烈意念看她,她就會感到渾身不自在。似乎真是這樣,阮老師在我的視奸之下,終于轉過身來,她望著我欲光四射的雙眼,半羞半惱地說:「你沒事就回去上課啦,搞得人睡不著覺。」
  我也不知當時為何會那么大膽,竟然紅著臉對她說:「阮老師,我覺得你真的好美,好像天使一般的美。」
  阮老師的臉一下子躁紅了,她急速地說:「你就喜歡胡說八道,死性不改。」
  我在她身前跪下,長吸一口氣,心臟幾乎跳得人都快要暈了,仍然勉力口齒不清地說:「好久以前我就覺得你很美,但現在我覺得你更美了,我……」
  我終于說不出話,只覺得眼前光影亂晃,突然失去知覺。
  
  「方文生,方文生,喂,你個爛皮鬼,快點醒啊,別玩了!」
  我盡力聚焦視點,眼前朦朧的人影慢慢凝成一張俏麗的臉。在阮老師焦急的眼光中,我舉起手,輕輕撫著她嫩滑的臉頰,安心地笑笑說:「又夢見你了,真好。」
  阮老師不覺失笑,她呸了一聲,拿開我的手說:「你這小子,是不是故意作弄我?怎么忽然就暈過去了?」
  我搖搖頭,睜了兩下眼,才茫然說:「咦,我暈了嗎?暈了多久?」
  阮老師狐疑地看著我,試探著問:「你真的假的?暈了有一分多鐘吧。」
  我注意到自己側躺在地上,而阮老師蹲著身子,裙口正好向著我,裙內一條粉藍色碎花底褲緊緊包裹著一團饅頭狀的軟肉,中間淺淺地勒出一道溝痕。
  阮老師見我忽然一言不發,雙眼只顧看向下方,馬上反應過來,她臉紅紅地罵了一聲:「討厭。」便立即站起,誰知她突然站起的力道太大,一下立足不穩向后便倒。我驚呼一聲伸手一抓,正好抓住她的手腕,勉強拉住了她的身體。
  阮老師驚魂未定地大口喘氣,一面說:「幸好你拉住我,嚇死我了……」
  我也站起身,握住她肉乎乎軟滑滑的手笑說:「我也被你嚇死了。」
  她摸向自己隆起的肚皮,全然不顧我那四只正壓在她手心上的指頭。她輕輕地撫摸著小肚,而我則在指尖傳來的溫軟觸感中暗暗叫爽。
  只聽她溫柔地對肚內的小生命說:「不用怕,沒事啦,小寶寶。」那表情圣潔得如同教堂內的瑪利亞,看著這樣一幅溫馨圖景,我忽然生出一種正在觸摸幸福的錯覺。
  良久,阮老師終于抬起頭,她看見我臉上的表情,不禁甜甜一笑,柔聲說:「你這個害人精。」
  然后她踮起腳尖,在我唇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輕輕的、軟軟的,但卻足以讓我回味一生的吻。
  沒多久,下課鈴聲就響了。
  
  阮老師當日那一吻,對當時的我來說,無異于鼓勵。沒有那一吻,我不可能敢做出后來的那些事。
  
  第二日,下午第二節,我直接逃課,躲在醫務室附近。等到那個王醫生走出醫務室時,就在她背后閃身入內。
  我四處看了看,最后決定躲進衛生間,以免被人發現節外生枝。
  又等了十分鐘左右,果然聽見有人走了過來,來人似乎在門外張望了一陣,才慢慢步入。我將門拉開一道細縫,偷望外面。是阮老師。
  只見阮老師不慌不忙地來到床前,踢掉拖鞋,徐徐躺下。
  我拉開門走了出去。
  聽見腳步聲,阮老師轉頭一看,一臉驚訝地坐起身,說:「方文生?又是你?」
  我笑說:「沒辦法啊,阮老師,我又中暑了。」
  她咬了咬嘴唇,眼光閃爍,語聲中似乎透著一絲奇異的媚:「你少胡說八道,你這人啊,整天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搬了張椅到床邊,坐了下來,一本正經地說:「阮老師,我回去想了一晚,我覺得一個吻不夠,你認為呢?」
  她忍住笑說:「怎會不夠?我都覺得太多了。」
  「你知不知道我昨天為什么會暈?」
  「還敢說,明明就是你裝神弄鬼。」
  我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原來一個人心動到某個程度,真是會心臟病發的。」
  她輕笑出聲,敲了我頭頂一記,笑罵:「你有心臟病嗎?我看你比較像神經病。」
  我厚顏說:「那你為什么要調戲我這個神經病呢?」
  「誰調戲你了?誰?」
  我靜靜地看著她,她望向別處。我突然雙手緊抓著她的兩肩,強吻她。她掙扎了幾下,但似乎因為懷孕的關系并沒有用力。四唇交貼,她死死閉著唇齒不讓我得逞,我無奈地放開了她。
  她目光凌厲地看著我,冷冷地說:「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想要你,無論如何都想。」
  「你不怕會前途盡毀?」
  「我怕,但我還是想要你。」
  阮老師嘆了一口氣,仿佛從我臉上讀出了某種堅決,她大概以為,我所謂的「無論如何」是指不惜傷害她,并且傷害她肚內的胎兒。懷孕令她判斷失誤,我絕對不是那種人,但那一刻我完全不想解釋。
  只聽阮老師低聲說:「不在這里,到衛生間去。」
  于是,我跟在她身后進了衛生間,關門上鎖。
  她背對著我,雙手扶墻,兩腿微微打開,語聲干澀地說:「快點。」
  我慢慢從身后抱住了她軟滑的身子,低頭在她粉頸上嗅吸那股雌性特有的體香,然后沉聲說:「我想吻你。」
  她緩緩轉頭,眼含淚光地看我,一言不發。我吻過去,這次她沒有再緊閉牙關,我順利將舌頭伸了進去。一種很濕滑的奇異感覺,偏又溫溫軟軟,但因為她不配合,我并沒有感到太多樂趣。
  我將手探入她的裙中,沿著光滑的大腿內側輕柔地撫摸上去,越靠近她的腿心,越感到一陣微溫的濕意。果然,指尖很快觸到了一小片滑溜柔軟的所在。
  「好濕哦,阮老師。」我附在她耳邊說。她皺眉苦忍,對我的話不理不睬。我的指尖微微用力,便陷入了一處最濕最熱的肉縫中。我只覺越發口干舌燥,一手掀起裙裾,另一手扯下粉色內褲,對著坦然暴露的大白雪股恣意揉捏。
  那手感滑極軟極,引人銷魂。
  我干脆跪在地上,整張臉都埋進那雪花軟肉中,鼻尖只聞得一陣陣幽幽的騷香,下身一硬再硬,硬得發疼。我被那陣騷香薰得頭暈腦漲,迷乎乎地張嘴就含,含住了一團膩肉不斷舔嘬。
  阮老師死咬著牙,仍忍不住悶哼出聲,屁股一陣亂搖。雪滑的股肉在我臉上抹過來抹過去,爽得我氣都喘不上。
  我拉開褲鏈,掏出堅硬的肉棒,哆嗦著伸向阮老師的腿心,一觸到那濕軟的裂口,便使勁往里面捅。
  肉棍在淫液滋潤下長驅直進,一插到底。我直直地站定,扶住阮老師的臀股慢慢抽送。那爽利電麻的快感在我全身亂竄,使我不禁目眩神迷。
  抽送一陣,我漸漸適應了那種快感,于是雙手從裙內上探,撫過阮老師那微隆的腹部直達前胸,觸到了乳罩。我摸索著將乳罩解開,終于一手一邊,將那大小剛好的嫩乳握在手中。
  仿似捉了一對雪兔,棉軟彈手,膚滑如脂,那兩粒軟中有硬的乳首也相當可愛,在我的輕捏下越來越翹。阮老師要咬著手指才勉強忍住沒叫,只是喉間卻不時地漏出一兩下嬌吟。
  正在我爽得上天入地之際,外面忽然傳來響聲。
  「王醫生,你在嗎?」一把女聲。我立刻停下所有動作,一面喘氣,一面心驚肉跳地凝神傾聽。阮老師的身體軟棉棉的幾乎站不穩,全靠我死死撐住。
  來人又叫了幾次,過了一會,似乎是王醫生終于回來,只聽她問:「什么事?」
  「昨日那個男同學今天有沒來找你?」咦,難道是說我?
  「沒有啊。怎么了?」
  「我是他的班長,他這節課沒上所以我來看看。」班長文順卿?她自己不上課跑來找我?有沒有這么偉大?
  「沒來過,可能逃課去哪里玩了吧。」
  「嗯,但我之前明明看見他往這邊來……衛生間有人嗎?」死八婆你跟蹤我?
  「里面應該是阮老師。」有人敲門,然后問:「阮老師你在里面嗎?」
  我看著懷中的女人,忽然發現竟然沒有按住她的嘴,心想如果她叫人我就玩完了,誰知她卻只應道:「我在。」
  我心中忐忑,生怕她再說出什么,于是吻住她,不讓她作聲。這一次她竟然相當配合,吻得我又再性欲高漲,肉棒在她體內跳了幾跳,激得她渾身一震。
  聽見王醫生說:「到別處找吧,不在這里。」
  過了一會,外面似乎再度恢復平靜。我忍不住又開始抽送起來。開頭還注意不發出聲音,后來越抽越快,便時不時地發出清脆的「啪啪」聲,連阮老師的嬌喘也漸漸急促可聞了。
  眼看高潮即至,外面又忽然傳來語聲:「阮老師,你沒事吧?」
  我操,文順卿這個變態竟然一直都沒走!
  在此驚嚇之下,我龜頭一麻,一股濃精激射而出。阮老師被射得渾身哆嗦不止,根本說不出話來。
  外面又傳來敲門聲:「阮老師,阮老師……」
  阮老師只得勉強開口,有氣無力地說:「沒……沒事。」
  我抱住癱軟如泥的阮老師,只覺得頭大如斗,文順卿似乎鐵了心要等到我出現為止。怎么辦好?時間一分一秒地過,眼看下課鈴就要響了,再不走的話……
  在我雙眼發直苦思對策的時候,阮老師已經清理好自己。她幽幽地看著我,低低嘆了一口氣,輕聲說:「我出去引開她,你自己看準機會走。」
  她親了我一下,我沒有反應過來。她示意我躲在門后,我只好照做。然后她就開門,走了出去。
  「你找的是不是方文生?我先前在校門口見過他,你可以去問問門衛。」
  「是啊,阮老師你怎么知道我找的是他?」
  「我昨天也在這里,他扮中暑偷懶是不是?」
  「哦,那我去校門問問。」文順卿終于走了,我長出了一口氣。從衛生間出來一看,連阮老師也不見了。
  我飛快逃出醫務室。
  經過轉角,有人叫住我:「方文生!你果然在那里!」
  見鬼,文順卿居然藏在角落里陰我!
  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但我最多就是被抓到逃課吧,又如何?
  我驚嚇了一瞬間,便勉強冷靜下來,還笑著和她打招呼:「Hi!」
  她當時的表情很奇怪,事隔多年之后我還是說不出那究竟算一種什么表情,那表情就如同她的心情一樣,我一直都猜不透。
  她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站在那里看著我,實在非常詭異。最詭異的是,我竟然被她看得同樣站樁一般傻站在那里,直到下課鈴聲終于響起。
  她一言不發地轉頭而去。我看著她的背影,忽然感到一絲心疼。
  為什么呢?在那一刻我絕對想不到,那是因為,她在我心中種下了詛咒。
  
  文順卿其人,除了是我的班長之外,還是全校聞名的校花。追她的人不計其數,各色人等都有,但并不包括我。
  不知為什么,我總覺得她不是我喜歡的那種類型。
  她太過在意「政治正確」,無論什么事總是站在正確的那一邊,而所謂正確的那一邊,總是非常之無趣,也非常之冰冷。自小我就極度討厭那種正確的感覺。
  所以我幾乎總是無視她的存在,因此,我也完全無法理解她那日的行為。
  要說是捉我逃課,但有無必要連自己都不上課呢?而且事后也沒見哪個老師來找我談話。
  算了,我將她置諸腦后。
  
  又過了一天,到了下午第二節,我再次偷偷潛入醫務室,我想知道,今日阮老師還會不會來。這樣做看似很危險,實際風險還不如昨日。
  如果她不來,我雖然不會開心,但也自然無事。如果她來,那就有兩個可能,第一,她已經準備好萬一再碰上我的時候如何自保,第二,她根本就愿意配合我。
  我總覺得她心中其實是接受我的,否則的話,昨日實在有太多機會可以整死
我,但是她都放棄了。
  醫務室里果然有一個女人。
  卻不是阮老師。
  而是文順卿。
  「你在這里做什么?」我忍不住問她。
  「等你。」音質清脆。
  「你很無聊耶。」我掉頭就走。
  「你敢走出去,我就揭發你。」很冰冷,也很決絕。
  我緩緩回頭,心跳如雷:「你想說什么?」
  「你昨天做了什么,我都知道。」眼神異常凌厲。
  我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坐下:「你究竟想怎樣?」
  「啪」,她忽然打了我一巴。
  「你……」我正想發作。
  「你太令我失望了!」她比我更快,似乎也比我更怒。
  我很頭大,完全聽不懂她說什么。
  「我最后問你一次,你是不是還想要她?無論如何都想要她?」
  「關你叉事。」我終于找到一句可以說的話。
  「好,那你就別后悔!」她說完就走,頭也不回。
  我很好奇,究竟自己應該后悔什么。
  
  阮老師后來好像調去了另一間學校,反正我再也沒見過她。
  文順卿倒是天天見,她在班里找了個高大的男朋友,閑來無事就曬恩愛,旁若無人。
  如此這般,來到了八月最后一個星期。
  
  某日課間,我站在教室外面的陽臺上,無聊地向空蕩的操場張望。
  有人拍我的肩頭,回頭一望,是她。
  「喂,我男友說,看你不順眼,想打你一頓。」
  「你好幼稚。」我懶懶地說。
  「他說你好幼稚!」文順卿向身后那個男人說。
  「叫他放學別走。」那男人說。
  「有種現在就打!」我叫囂。
  文順卿笑著退開,然后那個男人沖了上來,一手叉著我的頸,幾乎令我翻身跌下樓去。
  我左手用力扯他的手臂,右手一把抓向他下身,出盡死力捏!
  那男人疼得彎腰倒地,我狠狠照頭踢了一腳。
  然后望向文順卿,只見她竟然在拍手大笑。
  我向她走去,低沉地說:「我以前只覺得你可厭,現在才發現,其實你很可憐。」
  「我可憐?哈哈……」她繼續笑。
  
  那天放學后,在路上被一群爛仔圍住,文順卿從人群中走出,狠狠地說:「就是他,誰能打得他叫救命,我就跟誰上床。」
  臉露淫笑的爛仔們越來越近。
  我被打得嘔吐黃水,卻不發一言。其實這個女人真是很幼稚,我只要隨便大叫一聲救命,她就要被人干翻天了。但不知為什么,我就是不想叫。
  最后圍觀的人多了,似乎有人報警,爛仔們這才罵咧咧地離去。
  她蹲在我身邊,冷冷地問:「裝什么英雄?你干嘛不叫?」
  我趴在地上,全身痛得散架一樣,勉強翻過身,大口喘氣,望著昏黃的天空,忽然覺得自己的確很犯賤。
  「你是不是看偶像劇看傻了?還是說你本來就是傻的?」我沒好氣應道。
  「你管得著嗎?關你叉事啊?」她大喊大叫,拳頭還往我身上擂鼓般招呼。
  我痛得縮成一團,抱頭悶哼:「不關我事干嘛打我?我干你娘!」
  「你就知道干!除了干你還知道什么?干你媽去!」我聽到一陣帶著哭腔的嘶叫。
  「我當然知道,你這個白癡,喜歡人不會直接說,就會亂來!」
  拳頭停了。我伸出頭看她,只見她一臉淚光,嗚咽著說:「知道你還這樣對我?」
  「我不喜歡你,不行啊?」我反駁她。
  「不行!」她一撲而前,緊緊將我抱住。
  我被她抱得渾身劇痛,不禁叫苦:「小姐,你可不可以輕一點,我好痛……」
  「不可以!」她在我懷中堅決拒絕。
  我只好高呼:「強奸啊……」
  
  關于這件事,我后來是這樣分析的:文順卿為了堅持她的「正確」,多年來扭曲自己的人性,不知不覺間成為了某種變態。
  而更變態的是,她竟然愛上了我。
  我根本不是她那個世界的人,她很清楚。也許,她其實只是想逃離她自己那個變態的世界罷。
  為此,她不惜使用了全然變態的做法。
  但在1998年的那個夏天,我卻一點都沒有體諒過她。
  
  「你干嘛不喜歡我?」
  「你干嘛要喜歡我?」
  「我就喜歡。」
  「哦,我就不喜歡。」
  「……」她停了腳步。我回頭望她,見她低著頭,抱著包,一副天人交戰的樣子。我懶得理她,轉身走人。
  身后傳來她發抖的聲音:「你想要……那個,我……可以……給你……」
  我是很想干沒錯,但我不想在她這個坑里陷得太深,所以我側著頭說:「你別傻了,干完之后,我照樣不會喜歡你。」
  「你騙人!」她揚起頭死死地盯我,眼泛淚光。
  我看著她那張嬌美的淚臉,不禁心中一動。那時候的她,有一種我從未在她身上見過的凄美,那凄美令我的心隱隱作痛。
  我于是問她:「要試么?」
  
  1998年,八月,最后一個周六,下午。
  我將文順卿帶回家中,鎖上了房門。
  她那日穿了條暗藍色的及膝連衣裙,長發隨意地扎成一束,臉上粉紅紅的十分嬌艷。
  我忽然覺得自己很猥瑣,心煩意亂地說:「你一定會后悔的,算了吧。」
  她不作聲,輕輕放下小包,翹起腳跟脫掉涼鞋,赤足步前,然后定定地看著我。
  此時此刻的她,很美,帶著一絲倔強的美。
  我輕佻地抬起她的下巴,低聲說:「真的不后悔?」
  她踮起腳尖,在我的唇上印了一印,嫣然一笑說:「沒什么好后悔的,如果你不要我,我就死給你看。」
  我心中不期然地打了個突。
  她的雙手穿過我的腰,慢慢擁住了我。少女的體香溫溫甜甜,熏得我迷乎乎的,不自覺地伸手輕抱住她。
  我們默默地相擁著,良久,她抬起頭來,眼神迷離地望著我。我心有所感,于是吻了下去。
  她放軟了身體,放軟了自己,微張開口唇,讓我隨意進出。我吻到動情處,終于將她一把抱起,放倒在床上。
  她閉上了雙眼,不看我。
  我分開她的雙腿,掀起裙裾,望著那裸露的雪白大腿發了一會呆,直到她張開眼,羞羞地問我:「怎么了?」
  我回過神來,掩飾地笑笑,然后一頭轉到她腿間。鼻中聞到一股淡淡的女香,我像狗兒一樣在她腿間到處嗅著聞著,把她癢得嘻嘻笑。
  「停一停,停一停。」她喘著氣說。
  我探頭望她,她雙手撫著我的臉,柔聲說:「你來吧,我不怕的。」
  我依言脫去她的白色內褲。
  好一個光潔無毛的漂亮陰戶,一瞬間,我居然覺得有點耀眼。舔了舔,有一絲微咸微酸。
  她雙手死死地頂著我的額頭,難過已極地說:「不要,好羞人……你上來。」
  我只好爬上她身體,以下身的堅硬摩擦著她光滑的陰戶,與她接吻。
  她被我磨得腰身亂閃,頻頻嬌喘。我松開褲腰,脫去長褲內褲,一條粗橫肉棍打在她肥厚的外陰上,水滑滑的。
  我將她的連衣裙從上方剝去,解開白色乳罩,一手一邊,握著她一雙不大不小的嫩乳齒咬起來。
  堅豎的乳尖紅艷如血,滑膩的胸乳白極似雪,她的身體,的的確確是極品。
  但是她的精神呢?
  為什么我竟然會有一種正在欺負精神病人的錯覺?
  我很迷茫,在這迷茫中,下身那到處亂撞的龜首終于突入了一處凹陷,稍稍用力,已經順暢地進入了她的身體。
  毫無阻礙。
  這一下插入,令她舒爽得深深嘆息。而她半閉的眼中,似乎流淌著某種對情欲的迷戀。我時輕時重地撞擊著她的陰道,仔細體味那其中的一切。
  但她那一下下漸急的喘叫聲,卻似在催促我,快一點,再快一點。我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速度,更加大了沖擊力。終于,一下收束不住,濃精射出。
  她渾身戰栗,四肢緊纏著我的身體,纏得我忍忍生痛。
  
  完事后,我看著她仔細地清理下身,略有歉意地說:「不好意思,一時不慎射在了里面。」
  她對我笑了笑,卻不作聲。我躺在床上,忽然覺得心情非常煩燥。
  等她終于清理完,她裸身伏在我身上,喃喃低語:「文生,你喜歡我了嗎?」
  「不喜歡。」我悶聲悶氣地說。
  她的手一緊,我胸前的肌肉被抓得暗暗作痛,她連聲問:「為什么?為什么?」
  「不為什么,屬性不合,喜歡不來。」
  她緩緩坐起,陰深地說:「你好狠。」
  我冷冷應道:「還好。」
  
  那日,文順卿帶著怨恨離開,隨后,從自家頂樓跳了下來。
  她死了。
  消息傳來的時候,我呆呆地望著窗外藍天,望了很久很久。
  三天之后,我在抽屜里面發現了那頁信紙。

  *  *  *

To  方文生:
    
  明日,我要賭上自己的生命。
  因為,除此之外,我已經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賭了。
  也許,還有一樣,那就是我對你的愛。
  你總是很奇怪地問,我為何會愛上你。但如果愛是能夠解釋的話,就不再是愛了。
  那一切,都在不知不覺間發生。
  從小到大,我都是個乖孩子。為了堅持這一點,犧牲了很多很多。而我所犯的唯一錯誤,就是愛上你。
  我曾經給你寫過一封情書,但還沒交到你手上,就被老師發現了。我很怕,他威脅我,如果不按他所說的做,就要將那封信公開。
  從小到大,我都是個乖孩子。
  我沒勇氣反抗,只好一次又一次,做個乖孩子。
  但每一次,我都克制不住想起你。我多么希望,抱住我的人是你。
  也許,就是在那一次又一次的污穢中,文順卿這個人格終于徹頭徹尾地,壞掉了。
  
  那天,你一個人去了醫務室,我內心交戰了很久,才說服自己,無論如何一定要告訴你,我有多么愛你。
  但我在醫務室門外見到的畫面,卻是……你和另一個女人在接吻。
  我從來不知道自己竟會如此心痛。
  第二日,你逃課,我就猜到你是去找她,我和自己說,不要再想著你,我不要再想著你。
  但做不到。我忍不住,我還是忍不住要去找你。
  我好恨我自己……我好恨你,為什么你就不可以……就不可以好好地看我一眼呢?
  一個女人心理陰暗起來,什么變態幼稚的事都做得出。
  反正,那個白癡一般的乖孩子文順卿早就已經爛掉了。
  但我唯獨不想讓你可憐!!!
  可是,你寧愿被打到嘔,都不肯叫一聲「救命」,讓我的心不爭氣地又喜又驚,又羞又哀。
  那一刻,我又忍不住癡癡地妄想,你終歸還是愛我的。
  但你死都不認。你死都不肯承認。
  于是我動搖了,我脆弱的神經再也支持不住了,我只想要一個了斷。
  賭上我的人生,賭上我的愛。
  要么全贏,要么輸光。
  反正,那個可憐的乖孩子文順卿,早就已經崩潰了。
  如果要死,我選擇死在你的手上。
  讓你一生后悔。
                                                 
                       1998年8月28日


  勉強看完那頁信,我終于心臟病發,進了醫院。
  八個月后出院,當時那個老醫生說,若再發作一次,我就會死。
  事實證明,他多慮了。
  那之后,我再也沒有真正撕心裂肺般心動過。某程度上,我的心臟在1998年夏天,就已經死掉了。
  伴隨著那個可憐的瘋子,死掉了。
  也許,其實我始終,還是有愛過她吧,即使只有一點點也好。
  但那時的我,卻只是一再自作聰明地堅持,她絕對不會是我所喜愛的女子。
  多么可笑。
  事到如今,我很好奇,究竟這具沒有心臟的軀殼,何時才會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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